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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家庄的“老字号”

聚兴隆杂货庄

五色纸

    井陉县的老字号聚兴降杂货庄开业于清末民初,地址在旧井陉城东关街路南。共有房舍三十余间,七间门面,余为库房宿舍,当时在井陉城可谓大家买卖。

    聚兴隆曾四易财东,三改字号,但没有更换过掌柜。

    旧时买卖分为两种,一种是“认东”买卖,一种是“领东”买卖。

    “认东”买卖是掌柜个人的买卖,以个人声望和店铺信誉招聚资本,按四六或三七分红,年终结算时股金可自由抽出或将利入本;被招致的股东无权撤换掌柜。聚兴隆就属于这一种。

    “领东”买卖是财东选定掌柜,令其代为经营,财东可随时撤换掌柜,划定或变更其经营范围,并任意抽取资本。掌柜对财东负责,需视财东的眼色行事,经营权大受制约。因此,“领东”买卖的跑外掌柜(相当于购销员),多有跳槽或自闯天下的,干练而精明的店员,也易外流,致使商号夭折或亏损。

    聚兴隆的买卖较大,资本在数万元以上,所卖杂货,其主要品种有:面酱、酱油、酱菜、花椒、大料、茶叶以及水烟、煤油、纸张等日用杂品,自设作坊。

    全店上下共有十七、八人。掌柜四人,“大劳金” (售货员)五个,“小劳金”(勤杂工)一个。其余的是“把式”(工人)和一名记帐先生。他们的分工是:

    大掌柜(山西人,不知其名)管作坊生产,作坊里六,七名“把式”,轮番酿造二百多缸面酱,酱油、酱菜。这是该号的当家产品,以配料考究,制作精细,色正味美而闻名。

    二掌柜李福林专理购料销货。

    四掌柜金广玉专理花椒、大料、茶叶等的加工包装以及水烟、煤油、纸张的贮存转运。业务繁忙时,数十间栈房里囤货悬梁充栋,几无下脚之地,特别在秋收时节,只花椒一宗,积货何止百驮。

    三掌柜刘存厚执掌门市。七大间门脸,经常是五个“劳金”站柜,还有一个小“劳金”打杂,专管拭抹、洒扫、沏茶、点烟,随时听候传唤。门柜不设会计,门柜售货,不记流水帐,一块水牌(记临时赊取的木牌),由坐柜者代劳。(三掌柜常坐柜,有时由“大劳金”代,习称半分掌柜。)

    门柜售货进款,只是在每晚落板后清理钱柜时总收一笔了事,省时又简便。平日不盘点,掌柜的只“抽样”督励,看似杂乱无章,实则店规极严:

    一、站柜的不坐柜、不吸姻。

    二、站柜的身上不带钱,不猫腰(拾钱)。早先花制钱,后来花铜元,零售进款,将钱往钱槽一扔,哗啦啦一声响,铜钱溅撒到地上,任人脚踩鞋磨,不予理会,等到晚上落板后结帐时才清理。

    三、门市上不准与顾客顶嘴,致损字号声誉。遇有与顾客顶嘴的,俟后通知当事者的“推荐人”旋即婉盲辞退(解雇)。

    四、来看望“劳金”者,携来带去的东西,须经掌柜的面验,一般由“大劳金”代。

    五、店员们(包括掌柜)的亲友在本柜购物,由他人收钱量取货物。此外,学徒三年无工资,而凭年底赏“花红”。若逢直系亲属丧事,店方另有“加贴”(补助);本人婚事,阖店同仁礼贺。在一般情况下,“劳金”不临时支钱,年底“花红”,约可补助家用。

    聚兴隆之所以能兴隆,一是用人得当,掌柜的都老谋深算,善于经营,二是薄利多销,三是重视信誉,如:卖五色纸、黄表古连及金银纸箔,不卖破张,售毛头纸,成刀纸不缺张,破张补齐,不欺大小主顾。偶而发现有霉变的调味品,如酱油、食醋、花椒、胡椒、大小茴香,虾仁、紫菜、香元、桂皮等,宁肯弃掷,也不以次充好、以假当真或削价发货。因此,货真价实,远近闻名;四是分工明确,责任分明,全店上下同心。五是经营有方,货源对路,销路畅通。且货色及品种较全,顾客临门买货,店里很少回答说没有。

    为了保持生意兴隆,每晚清柜结帐时,掌柜的就开始“说话”开导店员,给店员讲生意经。掌柜们这些老生常谈的生意经,听来淡淡如水,细想来确有些道理。

    为了扩大影响,招徕顾客,每年正月十四至十八,聚兴隆敞开店门,悬灯结彩,任人参观浏览。甬路两旁及三进院落中,二百多口酱缸、菜缸、参差错列,缸缸红烛点燃,灯花怒放。吉(鸡)庆有余(鱼)灯,五福(蝠)捧寿(桃)灯,刘海金蟾灯:荷花出水灯……五彩缤纷,引人入胜。甬路中心,置一假山,在假山周围,有一池绿水扎着各式彩船。山腰一瓷制“神童”,怀抱大元宝,笑容可掬。店门外是四座七级玲珑火塔。一年轻店员,高挑万子鞭,噼噼啪啪,尽情鸣放。这是一种融商业宣传与民间娱乐于一炉的特殊广告形式。

    聚兴隆生意兴隆还有一条原因是,与省内外某些大商号相互沟通关系,互传商事信息,互补商品余缺,互惠互利,因而财源茂盛,生意兴隆。

    聚兴隆前后共兴旺发达了半个世纪。一九五六年冬;在聚兴隆原址,政府成立了供销合作社,今城关百货商场,其大半占聚兴隆旧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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