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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文展示|岳纪维:寻梦渚河源

2021-09-22 11:07:49 来源:河北新闻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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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者按】为深入挖掘第六届河北省旅发大会举办地邯郸红色基因、历史文化、地域风貌、民俗风情等资源,河北省文化和旅游厅、河北省作家协会、河北日报报业集团联合主办“文化名人邯郸笔记” 主题征文活动。用笔墨文字展现邯郸传承红色基因、创新绿色发展,推动文旅融合发展的新成果,全方位多角度书写邯郸文旅资源,展示邯郸文旅发展的新气象、新风貌。

我站在渚河源郊野公园的琴瑟桥上,但见水中战船横亘鼓角相闻,大型实景剧《孟姚湖传奇》一下子把我拽进到了战国时期的赵国。

春秋激荡,三国分晋;战国纷争,七强图盛。赵国为了巩固疆域称霸一方,先后将都城从晋阳迁至中牟,又迁至邯郸。公元前310年,赵武灵王励志图强,思先王创业之艰难,巡边关荡除众贼寇。一日,赵武灵王巡游大陵,行宫解梦,说梦见一女鼓琴而歌曰“美人荧荧兮,颜若苕之荣。命乎命乎,曾无吾赢!(出自《史记•赵世家》)”,大臣吴广闻听,言己女赢(孟姚)与梦中美人名字模样不差分毫,便献与大王。孟姚入赵王城,赵武灵王视若掌上明珠,携之从赵王城沿渚河逆源而上,但见草木茂盛,湖水荡漾,扁舟悠悠,琴瑟和鸣,赵武灵王惊呼“却原来这儿就是孤家梦中之地也”,自此,渚河源便成为了赵武灵王与孟姚复制梦境嬉戏赏景的后花园了。

一阵骚动,我仿佛被从赵国推到了现实中来,凝神一瞧,原来是湖面上《孟姚湖传奇》曲散剧终了。

微风阵阵,湖水涟漪。游客叠至,摩肩接踵。我扶着琴瑟桥的栏杆,凝望着刚刚露出的尖尖荷角,像是等盼着孟姚与荷花仙子共舞似的。想那缓缓流淌着的渚河,作为邯山区的母亲河,因赵武灵王的琴瑟之梦而变得娇媚柔情璀璨耀眼,渚河源也因此像一颗夜明珠,镶嵌在赵王城边上,陪伴着岁月老人,缓缓走向历史的深处。

“喂,你也来看孟姚湖风景的?”

我的邻居Z哥,用轮椅推着银发老娘,从人群中向我打着招呼。我这才想起,Z哥的老家就是湖边这个村的,近年来经常从市内回家侍候老娘。我赶忙上去跟老太太请安,缓步和他们一起游览,并与随行的村民们攀谈起来。

Z哥告诉我,他小的时候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有位孟姚姑娘,也不知是除四旧还是打倒牛鬼蛇神,孟姚的名字就消失了。传说孟姚带头身着胡服来此骑马射箭,帮助赵武灵王实行“胡服骑射”强国之策,后人为了纪念孟姚,便把这儿改称孟姚湖了。

“真的有过孟姚这个人吗?孟姚是否来到过这儿呢?”几位年轻人一边争论一边从我们身边擦过。

“咋能没有呢?俺村的彩布拧台就是为了纪念孟姚的。”Z哥的母亲轻轻地扭着头,微微嗔怒地责怪到。“俺刚嫁到这个村时,婆婆就告诉俺要织出的最好看的粗布,等到拧彩布戏楼时亮一手。那时,一过正月初五,彩布戏楼班子就招呼着各家各户开始“攒布”送到“布房”,布角缀上自家的名字,以便用后归还。然后,把集齐的彩布送到“花草坊”,由村里手巧之人分出各色花布,根据需要拧成各种图形以备选用。拧彩布戏楼人员的挑选可有讲究了,比如五官端正、干活利索、身体要棒,俺也参加过好几次收布、拧花的活计,那个虔诚劲儿,好像进庙磕头烧香似的。搭戏楼是男人们的事儿,要在二月初八(传说是孟姚的生日)前搭好。届时整个渚河源里的人们,像走亲戚似的奔走相告来往观览,彩布戏楼前人群鼎沸,叫声连天,比普通的庙会还要热闹壮观。”

听着老太太的介绍,我仿佛从水面上看到的一幅“彩布拧台”的海市蜃楼:彩布戏楼的“廊檐”上绣着“二龙戏珠”“白鹤献寿”“丹凤朝阳”,正面还有“三看匾”(即三个方向看分别是龙、虎、“娱乐亭”图案)。正檐台顶用彩布拧着“三打白骨精”的造型,孙悟空、猪八戒、唐僧、沙僧个个形象逼真,小檐、走水、庙脊、屏风等也都由彩布拧成,俨然一座五彩缤纷的布拧宫殿。

彩布拧台像风筝的线儿一样,牵着人们的心思,编织着一个又一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梦想。

我们从琴瑟桥缓缓向前,跨过凤仪桥,来到芍药园,苕荣亭、玉颜亭犹如两位少女,亭亭玉立在园内,服务人员介绍说这是依“美人荧荧兮,颜如苕之荣”之意取得名字,形容孟姚的容颜就像苕花美丽。眼下正值芍药绽放,美女依偎着芍药,芍药簇拥着亭榭,亭榭倒映在湖中,水天共舞着一曲朱自清笔下梵阿玲上的梦。跨过芍药园南侧小溪上面的游龙桥,便来到孟姚湖的南堤,虽没有杭州西湖柳堤鸣翠之妙,却也不乏栈道环湖杨柳遮荫之景,站在点将台上向北遥望,湖北岸团结广场蔚为壮观,广场上三个巨石组成了“山”字跃然眼前,从湖面依次向上宛如一束莲花,层叠分明,娇媚无比,难怪游客们惊叹“谁知道这儿还藏着一处桃花源呢,简直就是邯山仙境!”。

日渐正午,怕老太太身体吃不消,我便恋恋不舍地目送Z哥他们回村去了。

我从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出,顺着孟姚湖泄下的水流,缓缓向下游走去。一个个橡皮坝,把水拦成一个个小孟姚湖,在龙形河道里,编织出一串串水上明珠。看着撒欢的的河水,听着哗啦啦的水声,我的脑海里竟浮现出渚河源干涸了的图画。
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我曾骑着自行车,多次从渚河身边穿过。那时的赵王城公园还没修建,只是一个长满杂草的土疙瘩。沿着赵王城遗址的南墙,有一条乡间道路,经隐豹村到渚河源。传说这就是当年赵武灵王骑马踏出的“大道”,岁月的长河掩埋了昔日的辉煌,连年的干旱催逼着道路日渐荒凉。河道里的溪流早已干涸,只剩下孟姚湖(当地人称北羊井水库)一湾浊水了。各村的“抗旱大军”像扭曲的粗麻绳似的,从四面八方扯拽着孟姚湖。那情景与电视剧《平凡的世界》里争水的镜头极其相似。坡道上,挑水的人们和拉水的车辆混杂在一起,人们的眼神不时地向着天空望去,原本红彤彤的脸庞被毒辣辣的太阳涂成了酱红色,有的干脆被堆积的愁绪改成了黑青色。老黄牛和绵羊偶尔发出几声低沉沙哑的哞哞咩咩声,嗓子就要撕裂了似的。他(它)们的眼睛都放出同样的射线,那就是对水的的渴盼和梦想……

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。近年来,邯山区着力打造以孟姚湖为核心的生态恢复涵养区,同时促进生态建设和产业布局和谐共生,目前该区涵盖了文化旅游、特色农业、休闲观光、康养服务、荀公酒业等五大板块产业,已经成为邯山区乡村振兴示范区。

滴滴滴、滴滴滴,一阵阵电车铃声从我的身边滑翔而过,身着工装、箍着围巾、又说又笑的妇女们骑着电车飞一样地着向前驰去。她们就是以土地租赁或入股的形式流转,把自己变成现代农业合作社的农业工人。谁能想到,昨天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修理地球的农民,今天摇身一变,穿上统一整齐的制服,在干净明亮的大棚里,专心地养起“花”和“草”来,什么英国的薰衣草、荷兰的草莓和圣女果、澳大利亚的艾草,最不可思议的是渚河源里竟然生长出“越南”的火龙果,这儿不仅成了新时期邯郸市的后花园,还是市民们一年四季体验采摘融合亲情的观光休闲乐园。

“左青兰,右机场,何以再彷徨?乘风兮,涅槃兮,明朝更辉煌。”河水冲出堤坝,簇拥着跳跃着,唱着歌儿流淌在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。


【作者介绍】

作者:岳纪维,网名清源,男,56岁,邯郸市人,散文爱好者,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,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,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,曾在本地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发表多篇作品。

责任编辑:闫德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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